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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3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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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3章

忙活一晚, 結果人沒找到,陳遠跟在自家主子後面都不敢說話,莫不是娘娘現在已經不在渝州了?

“陛下, 實在不行, 臣命人四處搜尋一番?”

霍如深沒同意,這院落遮掩地再幹凈也藏不住曾經有人待過的痕跡。

他站在院門外,說不定此刻顏蒔正不知藏在何處看著自己。

他們似乎又回到了在江淮互相牽制的時候, 霍如深看了眼身後的陳遠道:“最近城內可有什麽盛會?”

陳遠想了想道:“最近沒什麽節日,應當是沒有的。”

“沒有就讓他們辦一個。”霍如深說完, 便有一個行人提著盞已經燃盡的燈走了過來。

他看著那盞燈道:“就辦次燈會,越快越好。”

既然他找不到人, 那把人引出來好了,索性他看眼前的情況,顏蒔並不是想要離開,或許只是這段時間不想看見他。

這個念頭並沒有讓霍如深好受多少,他一日見不到人心裏便一日不得安生。

哪怕頂著讓人畏懼的氣氛, 陳遠還是沒忘提醒道:“陛下,行宮那邊今日還有當地官員要見, 關於渝州太守剩下的事還沒處理完。”

陳遠慶幸陛下不是個昏庸的,沒因為貴妃娘娘把所有事情都推了。

~

南離跟在顏蒔身後, 順著她的視線看向窗外, 他有些不明白,“殿下若是不想被發現,不應該走得遠遠的嗎?為何還要在這看著?”

況且這窗邊也太容易被發現了。

顏蒔拿了塊桌上的茶點道:“倒也不是不想回去, 只是現在回去太快了些。”

她被關久了, 想過兩天自在的日子,但若是霍如深真找到她了, 那就另說。

渝州城內民風開放,街上隨處可見出來游逛的姑娘,比之京城寬松不少,甚至無需戴上幃帽。

顏蒔清閑地走在街道上,這次她無需為江淮水患擔心,無需煩心顏氏的今後,也沒人在一旁禁錮著她。

只是她從頭走到尾,卻發現她與身旁的熱鬧還是格格不入,就好像那些熱鬧是所有人的,卻唯獨不是她的。

黃昏落日時,她聽見身邊有人在議論明晚城內似乎要辦燈會,渝州城還從未在這種時候辦過燈會。

據說是為了南巡到此處的新帝辦的,因為年前他下令減免了地方賦稅,又懲治了一眾貪官,是個明君,所以渝州周邊官員卯著勁想歌頌一番新帝的功績。

聽聞當日新帝會出現,還會有諸多學子獻詩,如此機會自然吸引了不少人,有人說這會是渝州近年最大的盛事。

顏蒔聽見後只是淡然一笑,不過一天的時間,再盛大也難免會讓人覺得倉促。

不過待她那日看到街中的盛況時,還是稍有些吃驚,她從未想到小小一個渝州城會短時間內聚集那麽多的人。

看著眼前人擠人的鬧市,顏蒔忽然覺得她還是不去湊這個熱鬧比較好。

可她剛想離開,餘光就瞥見了跟在霍如深身邊的護衛,應該是為了今日的事而在周邊巡邏。

為了以防萬一,顏蒔告訴身旁的南離道:“你離我遠些,倘若我離開,你也能不被發現。”

周邊人員雜亂,南離擔心顏蒔會遇見賊人,但殿下說的話不假,他稍往後退了幾步,裝成了普通行人,只是仍然和顏蒔保持著一定距離。

他看到顏蒔走到一個販賣面具的攤販處,買了一張平平無奇的面具戴上,這些面具本就是渝州城內的特色玩意,整條街上帶著面具的人不在少數,是以顏蒔混在裏面並不顯眼。

她尋了個角落看著面前各色各樣的燈籠,與她在京城見到的不同,燈籠不同,景也不同。

“姑娘可有看上的燈籠,只要解了上面掛著的燈謎,就能把燈籠帶走。”

也許是因為顏蒔即便混於人群內也與常人不同的氣質,哪怕她站在那裏不動,也依舊有人搭話。

顏蒔透過面具的孔隙側頭看過去,是位儒生打扮的讀書人,想必也是沖著“獻詩”而來的。

“姑娘不如告訴小生看上了哪盞燈籠,小生解了燈謎為姑娘贏來。”

顏蒔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,她就感到一股熟悉的氣息逐漸靠過來,下一刻便有人攥住了她的手。

“夫人可真讓為夫好找。”

雖不明白霍如深是怎麽找到她的,但他的一句話讓方才和顏蒔搭話的儒生瞬間面露歉意。

“小生唐突了,夫人勿要見怪。”

說完便腳步不停地往別處走,接連撞了好幾個人。

“夫人還沒看夠?”

見顏蒔看著那人離開的方向沒有反應,霍如深在她耳邊陰惻惻地問道。

仿佛顏蒔說一個“是”字,他便把方才的儒生抓回來,他不對顏蒔做什麽,還解決不了一個小小的儒生?

而顏蒔回神後,只想把手給抽出來,奈何霍如深攥得死緊,手腕磨紅了一圈她也抽不出來。

面具下的顏蒔有些不耐,“誰是你夫人?”

除了那旨詔書,她可不記得兩人成過婚。

霍如深聞言卻激動起來,他攥著顏蒔的動作又收緊了幾分,“等回京後,朕就封後,殿下想要什麽樣的大婚?”

顏蒔覺得他似乎會錯意了,可霍如深根本不給她反駁的機會,拉著顏蒔就要離開。

他並未取下顏蒔面上的面具,反倒覺得她戴著挺好的,這樣別人便看不到面具下的顏蒔是何模樣。

一直守在一邊的南離見狀跟了兩步,但想起顏蒔吩咐的話,他停下了腳步,目送著兩人離開,但願殿下選的路不是錯的。

顏蒔不知道她走後,方才攤鋪上所有的燈籠都被人摘了下來送到了行宮。

霍如深找到人後並未帶著顏蒔回行宮,而是去了城內最大的酒樓,這場燈會是他讓辦的,所有噱頭也是他承諾的,包括眾人所傳的獻詩,不然這場燈會根本引不來顏蒔。

所謂的獻詩,便是將眾多學子的詩都匯集於一處,讓他過目,哪怕知道一首詩而已,當不了大用,不如在今年恩科上下功夫,但依舊有不少學子盼望著自己所獻的詩能被新帝看上。

若是能被陛下記住名字,來日恩科再榜上有名,對此也是一份機遇,於是他們甚至不惜花錢買通酒樓的下人,想把自己的詩詞放在最上面。

聽月看著被霍如深帶回來的顏蒔楞了片刻,隨後熟悉的身形讓她瞬間反應過來面前人是兩日不見的顏蒔。

她瞬間高興起來,陛下把娘娘找回來了,但她有些不解地看著顏蒔戴的面具道:“娘娘,奴婢幫您把面具收下去吧。”

顏蒔動了動被霍如深緊攥著的手示意他宋來,自己要解面具。

而霍如深卻擡手幫她把面具摘了下來,就是不肯松手,面具之下是熟悉的面龐,是讓他這兩日抓心撓肺的面容,他怕了,怕自己再松開,顏蒔又會突然消失不見。

面具被霍如深拋給了聽月,讓她將準備好的衣服拿來。

顏蒔沒覺得身上的衣服有何不好,但霍如深非要她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,“布料不好,殿下穿著不舒服。”

顏蒔想說,她除了手腕有點疼之外,其他地方都很舒服。

見他堅持,顏蒔只好答應,被一直握著的手終於被松開,可當她去房間換衣服時才發覺霍如深一直跟在她身後,就站在屏風外面等著她換。

“就在這間屋裏,陛下還怕我會跑了不成?”

霍如深一臉正色道:“說不準,殿下的本事大著呢。”

顏蒔無法,趕也趕不走,總不能跟他一直僵持在這,她走到了屏風另一側,緩緩解開了衣帶。

她身上沒帶別的東西,唯有南離交給她的小木牌,她還沒來得及藏起來,只能借著換衣服的空擋,把木牌藏在衣袖裏,但願不會被霍如深發現。

等顏蒔藏好東西後,她發現霍如深不再跟著她了,她一直走到門外也沒見人跟上,頓時松了口氣。

而屋內的霍如深正一臉陰沈地看向被顏蒔換下來的衣物,他吩咐正在收拾衣物的聽月道:“把它燒了。”

聽月有一瞬間沒明白霍如深的意思,雖然不知道娘娘是在哪換的衣服,但這衣服好好的,燒了怪可惜的。

顏蒔走到門外,正好撞見來找霍如深的陳遠,陳遠猛然一見她,還以為自己是見到了故人,隨後他立刻垂下頭道:“娘娘可曾見到陛下?”

他老是把娘娘看成顏太子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過來?不過他們表兄妹之間也太過相似了些。

“何事?”

兩人說話間,霍如深已經從屋內走了出來。

“陛下,已經有學子的詩被送了上來,諸位大人請您過去看看。”

在渝州,這是顏蒔第一次露面,霍如深讓她坐到了珠簾後面聽著,他則站在了酒樓的高臺上,身邊圍著一眾官員。

由於酒樓旁邊都被護衛圍了起來,城內百姓也只是隔著一段距離眺望高臺之上的聖上,這輩子算是有了次得見天顏的機會。

由於隔得遠,除非眼力優於常人不然很難看清處臺上人的面貌,但高臺之上的人所穿衣物還是能略窺一二的。

站在人堆裏的儒生望著高臺上的聖上,他總覺得聖上這身衣物他似乎見過,細想之後忽然發現,這不就是方才尋自己夫人的公子嗎?

那他今晚搭話的人……莫不是貴妃娘娘?

儒生後背一陣發寒,他擡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冷汗,總覺得這腦袋險些不保。

高臺之上,顏蒔拿著手爐望著下面人頭攢動的百姓,這裏面應該有很多都不是渝州城內的百姓吧。

她正想跟霍如深說一聲,讓他派人把下面的百姓隔開,小心出事。

下一刻就察覺到霍如深已然站在了她身邊,不知什麽時候過來的。

她還未開口,便聽見他道:“殿下是在尋那儒生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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